冬至。
连着下了两天雪，终于迎来了一个晴天。
只是今日的天色沉得最早，夜晚显得格外漫长。
黄铉辰依然是踩着浓重夜色才踏出公司大楼，为了年末的合作舞台，最近总是如此。
宿舍不太远，黄铉辰的脚步故意挑拣着路上尚未消融的小片冰雪，在路灯下拉长一个人无聊消遣的身影。
街上人不多，大都已经回家过冬至了吧。
没有人群的削弱，冷风在空旷的街道上扫荡着，像是给即将到来的寒冬清扫铺路。
冬至前的寒冷尚且只算预备，今夜过后，才是真正的冬天。
更加寒冷和空寂的冬天。
前面是间粥店，是上班必经的地方，此刻还灯火明亮，有年轻人捧着一杯热粥三两走出，蒸腾的热气笼着面容，只听得到说笑的声音。
黄铉辰跳跃的脚步停下，突然想起两年前。
是个很冷的冬天啊。
年末大家都有巨大的压力，每天都很拼命。练习到深夜，短暂的休息间隙，龙馥突然偷偷叫他出来。
“龙馥啊，出来做什么？”
黄铉辰看着匆匆往外走的人有点疑惑，但还是跟上了。
“今天是冬至啊，习俗是要喝红豆粥吧。”
李龙馥脚步稍慢，看了一眼手机，又加快了速度。
“铉辰尼快来！还有不到半个小时！我们快一点回来就能赶上！”
原来是冬至，他恍然，一只温热的手已经拉住他。
黄铉辰的手反握，把小小一团暖意包裹在掌心，和龙馥在无人的路上奔跑，向着寒夜里依然亮着的一家灯火。
冬至夜最漫长，那条路却短得很，没有几步就到了，龙馥松开手去点单打包，他看着他忙碌认真的背影，蜷掌拢紧了掌心里柔软的余温。
口袋里的手机传来特别的振动频率，黄铉辰回神，才发现已经不觉伸出那只手，看着出神了很久。
振动还在继续，被寒风冻得泛红发僵的手拿出，随着僵硬的一下划动终止。
“龙馥？怎么了吗？”
“啊，铉辰尼结束练习了吗？我煮了红豆粥，嗯……要回来尝尝吗？”
黄铉辰看着晴夜中愈显明亮的星星，仿佛看到电话那头的人，眼睛里期待的光芒闪烁。
僵冷从拿着手机的手臂开始慢慢被驱散，握着手机的掌心微微泛起暖。
“好啊，我会在冬至正式来临前赶回去的。”
反复确认了两遍，那边雀跃地挂断了电话。
还有半个小时，黄铉辰也打算加紧赶路了，只是迈出的脚步又忽然一顿，拿起手机框住了一片星空，发送给置顶的那个人。
“冬天要到了，幸好你和冬天一起来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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